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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冬天开始的四季

北京日报
回望任何一门艺术的“黄金时代”,我们都会发现不止一位“全能型天才”。今日世界,各个领域的知识复杂程度都已发生剧变,社会分工的精细化已成为难以避免的趋势。在这样的背景下,要求音乐家们达到莫扎特、肖邦、拉赫玛尼诺夫那种演、作俱佳的成就,实在是种苛求。二十世纪中叶后还能涌现出伦纳德·伯恩斯坦这种在指挥、作曲、钢琴演奏、音乐教育领域都能青史留名的天才,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
现年79岁的指挥家何塞·塞雷布里埃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全才音乐家之一,作为一位在乌拉圭成长学习、在美国开展事业的犹太人,塞雷布里埃的身上融合了多种文化气质。这位“伯恩斯坦式”天才音乐家11岁便指挥学校的管弦乐团在全国巡演,15岁便创作出得到广泛认可的管弦乐作品。科普兰、蒙都、斯托科夫斯基、塞尔等美国乐坛巨匠都曾给予塞雷布里埃巨大的帮助和支持,使这位青年才俊三十多岁时便在欧美一线乐团和音乐厅留下了自己的足迹。与塞雷布里埃合作过的音乐家一致给予他“善于激发人们内心对音乐的热爱与投入”的评价,他与伯恩茅斯交响乐团、皇家苏格兰管弦乐团、魏玛州立管弦乐团等稍显“冷门”的乐团录制的大量唱片被发烧友四处求索,并为他赢得了40次以上的格莱美唱片大奖提名。
7月23日,塞雷布里埃将率领爱尔兰国家交响乐团登台国家大剧院,为国家大剧院2017年“漫步经典”系列音乐会画上句号,主题同样为“四季”。上、下半场曲目分别为选自威尔第歌剧《西西里的晚祷》第三幕芭蕾场景的“四季”与格拉祖诺夫为芭蕾舞剧而写的管弦乐组曲“四季”。相较于维瓦尔第和柴科夫斯基在同样主题下的名作,这两部作品的上演概率和公众熟知度都不算高,但都是精妙纯熟的上乘佳作。前者展现了威尔第在创作成熟阶段,借鉴法国大歌剧场景设置以及提高管弦乐队在歌剧中地位的尝试。后者完成于格拉祖诺夫开始担任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教授的1899年,作为“乐队色彩大师”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高足,格拉祖诺夫充分展示了自己对大编制乐队各声部在表现力上的大胆想象与极致挖掘。值得一提的是,两部作品的编排顺序都是“冬、春、夏、秋”,透露出东西方文明中对四季轮回起点理解的微妙差异。除此之外,中国作曲家叶小纲的代表作《冬》将作为本场音乐会的第一首作品,其实塞雷布里埃本人也以同样的主题进行过音乐创作,而在刚刚过去的2016年,塞雷布里埃也与英国皇家爱乐乐团合作录制发行了叶小纲的交响曲作品唱片。
已近耄耋之年的老者,对于时光的流逝必定有着属于自己的感受,而当亘古不变的四季轮回被印刻在乐谱上、再从塞雷布里埃大师的指挥棒间化为鲜活的旋律时,我们将感受到什么?也许只能在音乐会的现场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