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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敬畏之心,他们行走在《长征》路上

中国文化报


  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国家大剧院力邀国内顶尖艺术家组成创作团队,历时4年精心打造的原创歌剧《长征》将于7月1日至6日首演亮相于国家大剧院歌剧节。

  6月16日,国家大剧院第一排练厅,原创歌剧《长征》开始了第一个媒体探班活动,记者目前能够见到的是:古老的集市,红军战士与遵义百姓公平交易;写标语大赛,红军战士向人民展示革命队伍的风貌;深夜,遵义会议的公告传来,毛委员加入了领导中心,中国革命迎来了历史的转折点……该剧导演田沁鑫、杨笑阳与民族唱法组主演阎维文、王海涛、龚爽,美声唱法组主演迟立明、刘嵩虎、梁羽丰等与国家大剧院合唱团,为媒体记者展示了剧中“遵义”这一幕。作曲家印青稍后也悄悄来到了排练现场。

  在7月1日即将到来之前,率先倾听一下几位主创的心声,是走近歌剧《长征》的便捷方式。

  田沁鑫:
  我们想要强调的是行走的艰难

  歌剧《长征》是国家大剧院第11部原创歌剧,也是国家大剧院建院以来第50部歌剧。“长征”是中国革命的重大题材,我们努力做到最好。

  长征是震动中外的一次行走,我们的创作想突出“行走的力量”。而且,它不是一次简单的行走,它横跨了11个省份,打了380多场大大小小的战役,翻越了10多座山,其中光是雪山就有5座,还走过了无人区的草地和沼泽地。第一幕“瑞金”,战略大转移是从瑞金出发,红军正式启程。第二幕“湘江之战”,这是打得最艰苦的一场战役,8.6万多人牺牲了5万多人。第三幕就是“遵义”,在遵义,恢复了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权。随后是“飞夺泸定桥”。第五幕是著名的“雪山草地”,接着就是“会宁会师”。所以,这个戏的难度在于“行走”怎么在舞台上展现。因为是歌剧,演员得边走边唱,“怎么走”是导演组要突出解决的。为此,我们特别邀请了中国著名的建筑师马岩松,他把建筑的理念融入舞台设计中。请建筑设计师来参加《长征》的舞美设计,为的是别开生面。

  杨笑阳导演是现任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歌舞团副团长,是很好的编舞和导演,他的舞剧《铁道游击队》确实让人震撼,这次能请他联合导演也是我的荣幸。“长征”这个题材中,打仗在台上怎么表现?想必还需要舞蹈。我们尽量让合唱队的演员和战争场面的舞蹈演员进行最完善的动作结合,而不是纯跳一个舞,这也是给杨笑阳导演提出的一个课题。

  在和平时期,所有的困难都是来自于个体,长征却是面对很多种无情:自然环境的无情、战争的无情;面对来自战友突然离世或者负伤的无常、敌军的无常。战士们如果没有一点儿信念和昂扬的精神,当面对生命的无情加绝情时,确实是活不下去的。歌剧《长征》想表达这样一种艰难:虽然长征胜利了,但不是强调这个胜利,而是表达这次行走的艰难,在艰难中的坚持。所以,在面对生活的困难时,当今的观众通过看这部歌剧,可以从长征中得到一种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这个就是长征精神的当代意义。而我们就是想把行走的艰难和精神力量传达给观众。

  杨笑阳:  
  这将是与众不同的《长征》

  我首先感谢国家大剧院邀请我和田导合作。我第一个感受是,国家大剧院有强大的职业化的队伍,跟着我们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第二个感悟是感谢田沁鑫导演,跟她合作既幸福又痛苦。幸福是她不骂人,永远笑呵呵的;痛苦是不能睡觉,一熬夜就到四五点。另外,我能感受到田沁鑫导演在美学风格定位和方式呈现上,在舞美、投影、视频、服装、演员的形体调度等各种语言方式上,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有明显的“田式风格”。我还要特别感谢《长征》的歌唱家们,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给我们很多启发。最后,必须要说的是,国家大剧院合唱团真是一个强大的合唱团,他们的表现一定会让观众满意。

  印青:
  总有一种感情叫人怦然心动

  那年《运河谣》演出结束时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对我说:2016年我们打算做一部歌剧《长征》,一部史诗性的歌剧。长征,这是多么重大的题材啊!无论从艺术上还是在思想性上,都让我怦然心动。当时,我的感觉是没问题,长征点燃了我内心的火。2013年剧本出炉。在第一次讨论创作方案时,我就感觉太难了。邹静之在创作剧本时也觉得难。

  两年长征,多少动人的故事?在中国文艺史上已经有不少优秀作品了,你能超过它吗?以何种方式超过?有点犯难。我一边研究剧本,一边琢磨,一年都没动笔,一直没想好音乐的根在什么地方。我犹豫了很长时间,翻阅了许多历史书籍,寻找音乐的灵感。最后,还是我曾经珍藏的4本《中国工农红军歌曲选》启发了我。

  《歌曲选》中的每一句歌词内容都能代表那个时代红军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如今的歌唱语言上还算接地气的话,那是因为的确没有经过文学雕琢修饰。红军时期,军队没有大量创作人才,尤其是作曲人才,都是借用外国歌的旋律填上词。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红军的歌很洋气,都是西方的音调,挺有意思。另外一部分就是借用大量的民歌,如江西、湖南、贵州、福建的民歌。把这些民歌填上词,一下子就能把我带到那个年代的语境。所以说,歌剧《长征》的音乐必须有个魂,就是今天所说的红色基因,就是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认识到这一点,我就坚定不移了。

  其实,一开始我还想创新,想摆脱常见的红军、抗战的音乐元素。我也跟邹静之讨论过,比如写几段爱情故事、几段人物命运,以长征为背景,这样音乐发挥的余地更大。但是,我后来还是以史诗的手法描写长征,从瑞金出发到延安大会师,截取雪山草地、飞夺泸定桥、湘江之战、遵义会议等片段,依旧是采用线性故事,描写红军群像。

  音乐传承红色基因,也是当今需要继续发扬的,不要犹抱琵琶半遮面,尤其是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的当口。音乐要来自传统,要传播红军文化。歌剧《长征》的音乐动机就来自红军文化,一听这歌,观众绝不会想到是帝王将相的剧。最初,我担心这个想法太革命了,最后下定决心要这样,也是希望让年轻的观众朋友从音乐中感受到当年的英雄是这样的,有那样昂扬的斗志、顽强的意志才能走完长征的路。我也才能继续往下写。

  阎维文:
  希望观众看见的是彭政委不是阎维文

  此前因为没有合适的作品,所以,我从来没有演过歌剧。但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一生中没演过歌剧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当国家大剧院邀请我演《长征》,并在剧中饰演彭政委这样一个角色,让我感到非常兴奋。兴奋之后,当我拿到厚厚的曲谱,看到彭政委近20段大大小小的唱段时,感到了从业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与挑战。如何把人物的形象、人物的情感与演唱紧密结合在一起,如何在整部歌剧中进行情感的分配、体力的分配,都是我所面临的挑战。我不希望只是合格,而是要努力做到最好。

  作曲家印青为这部歌剧谱写的音乐非常美,富有民族特色,符合中国观众的审美观。同时对演唱者而言,充满了人物感和画面感。在精磨唱段的同时,我也在仔细揣摩那个时代红军战士的内心世界。比如第一幕与洪大夫的离别,既要把彭政委塑造得有血有肉,同时,这种爱人间的情感表达方式又与当代人有所不同,必须把握好火候。希望观众在《长征》舞台上看到的是彭政委,而不是阎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