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至10月2日,世界著名指挥大师捷杰耶夫将率俄罗斯马林斯基交响乐团登陆国家大剧院,在三天时间内为乐迷连续奉献柴科夫斯基的全套六部交响曲。这样的“柴科夫斯基盛宴”不但在国内尚属首次,在国际上同样也十分难得。日前,远在英国的捷杰耶夫在繁忙的演出之余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讲述了马林斯基剧院与“老柴”的不解之缘。
--2007年作为国家大剧院开幕演出季的重头戏之一,您率领马林斯基剧院乐团连演了四场《伊戈尔王》引起轰动。这次在北京的演出,您又带来了六部柴科夫斯基交响曲。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主题,谁是最初倡议人?
-- 这是我的创意,我的决定。因为伟大作曲家柴科夫斯基的名字和我们马林斯基剧院紧密相连。最近,我们为录制柴科夫斯基交响乐专辑付出了巨大努力,已经有DVD问世。我们在巴黎和其他城市进行了演出,演奏了全部6部交响乐作品,接下来我们将在北京演出,而之后,我们还会去德国演出。
-- 您认为,柴科夫斯基的作品在今天有多少现实意义?为什么您把在世界各地进行柴科夫斯基作品的巡演看作如此重要的工作,并且把巡演带到中国?
-- 我们马林斯基剧院乐团也同样重视演奏普罗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重视演奏马列尔的交响曲,这些作品我们同样也录制了系列专辑。我们追求精彩地演奏所有天才作曲家的作品。马林斯基剧院乐团正在为所有对古典音乐感兴趣的听众打开新的音乐世界。
说到柴科夫斯基,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他的名字和我们马林斯基剧院紧密相连。柴科夫斯基经常定期地到马林斯基剧院听音乐演出,在这一点上,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剧院和音乐团体能和马林斯基剧院相比。因此,对于柴科夫斯基,对于他的伟大作品,我们马林斯基剧院乐团感到了一种责任感。我们是那些音乐家们真正的继承人,所以在给这些重要的巡演选择曲目的时候,我决定,柴科夫斯基的作品是必不可少的。我希望,在这些巡演当中,我们的音乐家能有力地、充满激情地演奏,希望他们能投入地演出、能被作品所感染。要知道,柴科夫斯基的交响乐,尤其是第五第六,简直是深不可测,美得让人震惊,那是灵魂的音乐。这些音乐不能随便演奏、敷衍了事。因此,我保证,您听到的将是一个从声音到内涵都极其丰富的乐团,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乐团。
-- 如果说柴科夫斯基的交响曲是一场“俄罗斯盛宴”,那么您觉得中国的受众将会作何反应,您期待在晚会上能看到什么样的听众?
-- 这不仅仅是“俄罗斯盛宴”,我们对所演奏的任何一部作品都不是这样看待的。对我来说,演奏柴科夫斯基的全部六部交响乐是一项严肃的工程。柴科夫斯基是伟大的作曲家,杰出的交响乐家,他创作了一系列传世的歌剧和无可挑剔的芭蕾舞剧音乐。如果要我评价柴科夫斯基的作品,那么我想说,他的作品是充满了爱和力量的。而我们马林斯基剧院,则是承载这些爱和力量的摇篮。因此我并不愿简单地把柴科夫斯基的作品世俗地说成是俄罗斯的标志,像套娃和熊那样。柴科夫斯基的作品在全世界演奏,而芭蕾舞剧《天鹅湖》在世界各地的古典剧院都在演出,可以说,《天鹅湖》的演出频率超过莫扎特的作品。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代表马林斯基剧院演出和我们剧院有着深厚历史渊源的伟大作曲家的作品,有着非凡的意义。至于听众,我愿在剧场里看到所有对古典音乐感兴趣的人。
-- 我们说到了柴科夫斯基-马林斯基剧院的象征,俄罗斯伟大的作曲家。您认为,民族和文化环境对于音乐家的塑造有何影响。比如,您能感觉到您生长的土地对您的艺术生活的影响么?
-- 是的,这种影响是存在的,并且在所有艺术形式中,文化环境对音乐的影响是最为明显的。俄罗斯的乐团在演奏风格上和欧洲、亚洲的乐团有所不同。但是应该指出的是,即便在俄罗斯这一个国家内,不同乐团之间的演奏风格也有很大差别。因此,不能概括地说“俄罗斯乐团”,应该具体说出是哪一家乐团。
我出生在莫斯科,但是在奥塞梯长大。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是的,是那片土地养育了我。那里有令人称奇的大自然:湍急的河流、高山峡谷……我热爱那里原生态的自由自在的自然环境,因此直到今天,它还能给予我力量,并且在我的工作风格上也有所体现。
-- 您刚好将在中国人民庆祝国庆节的时候在北京演出。您对此次演出作何想象?
-- 我很高兴再次回到中国,我上一次来中国还是在北京奥运会之前。我想,那里一定有很多变化。我想去看看中国的快速发展,看看这几年来中国又取得了什么新成就。我希望看看那里的文化设施和教育设施。当然,能和中国同行见面也让我很期待。
非常开心将再次来到国家大剧院。每当想起四年前我和马林斯基剧院代表一起见证了国家大剧院的揭幕,我仍能感到对这个地方的温暖的情感。我是国家大剧院的忠实粉丝,我觉得我和这个地方紧密相连。很遗憾,这么久没去看看,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去了,继续我们的紧密合作。不久前,我还和郎朗谈起这个问题,说起合作的可能性。
-- 您和中国的音乐家进行过合作么?您对这种合作感兴趣么?
-- 当然,我认识很多杰出的中国音乐家,我和谭盾有过合作并且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和天才的年轻钢琴家王羽佳同台演出过。我很愿意结识新同行,听他们的音乐。很希望在北京结识新的年轻音乐家,并且听到他们的新消息,比如说有新专辑问世。
总的来说,我希望年轻的音乐家们更多地参加各种音乐比赛。今年在莫斯科举行的俄罗斯最高级别的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上,没有看到很多中国音乐家,这让我很难过。要知道,竞赛是机会,能让更多的人发现你,听到你的演奏。竞赛能够使参赛者、尤其是优胜者得到在世界各地的一流场所进行演出的机会。
我可以说,从我们这个方面,我们将尽所能向世界推介新人,支持新生代音乐家的成长,为他们提供更好的舞台。就在最近我刚和比赛的优胜者达尼伊尔·特里法诺夫在伦敦演出过,他征服了听众。
-- 作曲家对您的影响有多大?您被认为是最好的、最具特色的指挥家之一,能够驾驭所有音乐。
-- 应该承认,我某种程度上是作曲家的奴隶。我非常认真地研究他们的作品。而另一方面来讲,我是团队的领导:乐团、剧院。因此对我来说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在我所理解的音乐作品内涵和作曲家呈现的最初的音乐作品的面貌之间做出平衡。
我应该指出,如果不以俄罗斯作曲家为支柱——穆索尔戈斯基,格林卡,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柴科夫斯基,我们就没有自己的特色。像我们这样的剧院,应该有一整套培育民族音乐的体系。我不能容许,在我们剧院演奏威尔第和莫扎特比演奏霍万申更多。
我们剧院每年演出750场,我们有非常强的乐团和合唱团。作为比较,在俄罗斯我们的同行中,甚至是大剧院,由于重新装潢的问题,每年只能演出140-180场,而我们演出750场。很快我们将有一个新舞台,我们将变成剧院群,这将给我们提供更多的艺术创作空间,将是一个演出网络。
但是,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也是一个艺术演出群。很有可能,在演出数量上,我们和你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