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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声不息——义薄云天品“红生”

主讲人:李玉声、李孟嘉

国家大剧院
关羽是我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将领之一。清雍正时期被尊为“武圣”,为华夏民族世代所敬仰。他武艺出众、义薄云天,身骑赤兔千里马、手握青龙偃月刀,过五关斩六将、围襄阳淹樊城,关于他的故事流传千年,经久不衰。在中国传统戏曲文化中,有许多以关公为题材的优秀剧目,画红脸挂美髯,一代英雄人物在戏曲舞台上焕发新生。生行中甚至专门衍生出“红生”的专业分类。本期经典艺术讲堂跟随李派红生第二代传人李玉声和第三代传人李孟嘉品味京剧当中的红生关公戏。

 
红生宗师李洪春饰关公
 
 
 
一、红生属生行还是净行?
很多人看到满脸画着红色油彩的关公,都会认为它的行当应该是净行,其实不然。关公的行当应该是生行。所谓红生,就是指红脸的生行。京剧中的红生行当较其他生行形成得晚一些。戏曲舞台上属于红生这一行当的人物有关公、赵匡胤、朱仝等,其中最具代表的人物就是关公,现在我们所说的红生戏基本上都是关公戏了。

为了拓宽红生的剧目,也会把其他行当的一些剧目加工整理后,按红生行当的风格演绎。比如《铁笼山》的姜维、《收关胜》的关胜等等,这些勾红脸戴满的戏红生也应工了。像这些红生应工的净行剧目,被人们称为红净戏。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京剧行当中有红生行没有红净行,红生是一个行当,红净只是一些人的说法。

 
李派红生第二代传人李玉声饰关公 

二、红生与红净的历史渊源
清光绪年间(庚子1900年后)经历过一段禁演关公戏的时间,但部分三国戏还要演出。比如,《临江会》是一出小生和红生戏,剧中的关公是配演,因为关公被禁止上舞台,所以此剧的配演就换成了由净行应工的张飞,这出《临江会》就成了小生和花脸戏。解禁后,虽然不用张飞演了,但花脸演员也熟悉了这出戏,于是这出《临江会》的关公便成了红生和花脸“两门抱”的角色,花脸唱关公也被称为“红净”。

 
李派红生第三代传人李孟嘉与爷爷李洪春学戏 

三、红生戏的传承
京剧早先就有关公戏,且老百姓称关公为神,因此舞台上的关公多由老生应工,表演上是以唱为主,身段动作很少。北方唱《华容道》时,关公也主要是坐在山上与曹操对唱。

真正使关公这一形象在京剧舞台上动起来的是王鸿寿先生,怹是红生这一行当的创始人。王鸿寿艺名“三麻子”,从唱腔、剧本、身段等方面全方位对关公戏进行了大胆革新,在清末形成了别具一格的南派风格的关公戏。李洪春与林树森、周信芳、李吉来等前辈的表演风格,其实都宗法“三老板”王鸿寿。这些前辈们再将这些表演体系传给后人,使红生这一行当发展壮大起来。红生宗师李洪春先生在全面继承了师傅王鸿寿的关公戏和艺术理念后,经过多年的钻研与演出完全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还将关公戏丰富到了40余出。

 
李孟嘉与三伯李玉声 

四、关公戏的艺术特点与精髓
关公戏的表演难度是“人保戏”,从头到脚都有细致要求,脸上眉、眼、颧骨及嘴里的劲头儿,都要准确到位。就拿眼睛来说,既不能闭目,又不能使劲瞪眼,睁而微闭的分寸感要体现出人物的威严与沉稳。关公的“威”是最难表现出来的,也是李派红生强调最多的,哪怕没有动作与表情的时候,人物的威与气也不能松懈。关公的一戳一站也不是普通的站,肩、颈、膀、胸、腹、腿、脚都要用力,但又不能僵劲,要将熟练掌握的红生表演功法,在舞台上运用自如。所以关公戏与其他武生戏对演员体力挑战不同,关公戏演下来累的是心。



人物的“威与神” 

五、关公重头戏《封金挑袍》
《封金挑袍》是关公戏开蒙,是李洪春先生拜“三老板”学的一出老爷戏。这出戏的篇幅虽然不大,却是老爷戏中重要的剧目。该剧讲述关羽在汝南之战后,得知刘备在袁绍处,不顾曹操、张辽等人挽留阻扰,毅然挂印封金离开曹营,护送甘、糜二夫人一同投奔兄长,曹操追至灞桥送别赠袍,关羽刀挑红袍而去。这出戏与《古城会》《单刀会》《水淹七军》等一样被“三老板”视为必修剧目。《封金挑袍》经“三老板”加工整理后,集唱、念、做、舞为一体,成为一出极其考验演员艺术素养的重头戏。这出戏在唱腔上包括“西皮”和“吹腔”,念白台词多用《三国演义》原文,身段上有与马童配合的“水底鱼”回府“趟马”,灞陵桥上桥时与马童挎膀子的亮相等,都是这出戏的特色。

 
《封金挑袍》剧照 李孟嘉饰关羽 

本次示范的这出《封金挑袍》为了适应当今观众的欣赏做了一些修改。头场关公上场,借用了《约三事》末场的身段,与众曹将圆场拱手来烘托舞台气氛,使关公一出场,就火爆起来。“挂印封金”后,原来也只是一个“四击头”上马的下场,现在加上了拿青龙刀与马童配合的趟马,在该戏的中场又一次将舞台气氛推向高潮。

 
《封金挑袍》剧照 李孟嘉饰关羽 
 
本期主讲人:李玉声、李孟嘉


李玉声

国家一级演员,红生宗师李洪春之子,李派红生第二代传承人,老生、武生名家。曾与前辈名家盖叫天、李少春、叶盛兰、俞振飞等同台演出,也多次在京为中央政治局首长及重要国宾演出。1971年为毛泽东主席演出京剧《沙家浜》饰郭建光。1989年中国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将其改编的《小商河》纳入“国粹京剧系列片”,为大武生表演艺术之楷模,典范剧目。

 
李孟嘉
北京京剧院青年演员,国家二级演员,李洪春嫡孙,李派红生第三代传承人。先学老生,后学武生。从艺师伯王金璐、王鸣仲、尚长春。老师杨少春、马玉璋、李景德等。从小在家跟爷爷和伯父李金声、李玉声、李润声和父亲李世声学习本门关公戏。擅演《鱼肠剑》《八大锤》《小商河》《赵云截江》《走麦城》《武松》等20余出。

李玉声、李孟嘉/讲述
孙逊/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