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延期举办《2021国际钢琴系列:张昊辰钢琴独奏音乐会》的公告

音乐史诸多人物中,恐怕没有比李斯特与舒伯特的命运相距更远的了。
公共演奏艺术的历史上,李斯特享有无可替代的地位。他不仅是现代意义上的“独奏”之父,更是第一个以表演观念全盘统摄其作品之人。即便在他最为深沉的创作中,“观众”也依旧存在。可以说,创作即其“演奏”,演奏即其“创作”;二者无可分割。浪漫主义深厚的人文积淀与诗意情怀,经他之笔、之手,化为广阔的音响景观,拉开一片又一片想象的疆场。那不仅是技巧的狂欢,更是感官的盛宴。具象的意义化生抽象,抽象的幻影又近乎具象;独奏家驰骋其上,挥汗如雨,在无数双耳的围簇中,登顶技巧之巅。在李斯特这里,技巧指向的,恰是那超越技巧之物,是听觉与视觉的最大共鸣。劳作与想象、艰难与自由、专注与快感融为一体:他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正是这一切体验的集大成之作。
与李斯特相背,舒伯特一生与“公共”无缘。直至死前数月,他的作品才获得了唯一一次公演的机会。相比那位长寿而终、誉满天下的匈牙利弗朗兹,这位奥地利弗朗兹在其三十一年的短暂岁月中穷困潦倒,颠沛流离。大多时间,他只能在夜间友聚的场合与一两众人分享其创作。舒伯特的艺术是“私人”的——这不是一个修辞,而是事实。有人说,他生前的寡名,与其“并未努力争取”有着相当的关联。但“性格决定命运”的论断在此,恐怕同样是轻率的。冥冥之中,也是命运塑造了这独一无二的性格,以及从那里淌出的最纯挚的语言。我无意在此过多介绍这语言背后的精神、愿景、及其苦衷。有些东西是如此个人的体验,使一切表述都显得乏力。坦白说来,今夜上半场的曲目,本不属于这样的大音乐厅。
“私人”与“公共”,究竟是演奏艺术的一体两面,还是其对立的异端?一直以来我都坚信:现场关乎的,是音乐间的“对话”。然而,在迥乎不同的作品之间刻意找寻某种关联,也绝非明智。面对艺术中那些伟大的对立,作为演奏者的我,只望尽力使它们呈现它们自身。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至于“关联”,想来还是交付听者罢。这与其说是奏者对听者的信任,毋宁说,是对音乐的信任。


——张昊辰
 
C小调小快板,D.915 舒伯特 曲
G大调钢琴奏鸣曲,D.894舒伯特 曲
 
—中场休息—
 
十二首超技练习曲,S.139李斯特 曲

*以上内容(包括演出时间、阵容、节目及演出票价等)可能变更,以最终演出为准,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