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突如其来的巨大厄运,固然会将人类命运的渺小、偶然和荒谬暴露无遗,但也会在不经意间让人性的伟岸与尊严迸射出耀目光辉。今晚,重归国家大剧院的法比奥·路易斯大师将携手打击乐家李飚先生,通过两部完全不同时代的作品,带我们去探索生死之间的天地回声。
中国作曲家郭文景写于2008年的《山之祭》是为打击乐与交响乐团而作的协奏曲,也是作曲家在目睹四川汶川大地震悲剧后有感而发的滴血之作。作为当今世界最成功的打击乐独奏家之一,李飚不仅是这部作品的首演者,也在近十年把它带到了许多国家,让人们通过音乐感知到了汶川人在那场灾难中的苦难经历。如同十八般武器的各种打击乐器,在李飚出神入化的击锤之下,有时忽作泣鬼神的天崩地裂,有时化为绕指柔的绵长思念。曾经孕育滋养人类的大山,随着瞬息万变的自然气象,能在瞬息间倾覆世间所有的美好,也能在倏然间回复表面的平静。而我们作为生者,却注定只能继续面对这些高耸威严的大山,既要去敬畏它们,又要去征服它们。
马勒(1860-1911)也对大自然有着深刻的敬畏。对这位宣称“交响乐必须形同一个世界,它必须容纳世间所有一切”的作曲家而言,大自然当然是他脑海中那个“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似乎是人世间太多要紧事物的背景与源泉:从快乐到苦难,从智慧到欲望,从生之源头,到死之归宿。由此,大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他音乐灵感的关键源泉:从他在第一交响曲中如同初春雪融和万物苏醒的开头,到第三交响曲中人类与自然界万物生灵的交融欢愉,到第七交响曲中深沉夜幕中的危机四伏与无限遐思。写于1899到1901年间的第四交响曲,堪称马勒作品中风格最为温暖、乐观与精致的一部,也是他在本打算用于第三交响曲的《天国的生活》的基础上写就的作品。如果说第三交响曲是马勒纵贯自然、宗教与人性维度的自然观的恢弘表达,那么第四交响曲则多少是他关于大自然无限美好的细致刻画,而该作中的“天国”形象或许也正基于他心中的自然之美。生命消逝后的世界,常常是令人生畏的话题,但宗教对天国的美好描述还是为人们留下了慰藉的力量。第四交响曲如同超升到极乐净土的一程旅途,在第二乐章中,我们甚至看到一个笨拙而滑稽的死神形象,而死亡则似乎将以友善的面貌引领人们走入天国,人生诸事尚且平顺的马勒对死亡的调侃与戏弄也在此可见一斑。其实,从人类诞生于世界上的那一刻起,我们对生死话题的追问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而对往生美好的追忆和对天国乐土的想象,终将让我们在永恒的平静中得到宽慰。
 
G小调第25交响曲,K183莫扎特 曲 
第一乐章:灿烂的快板
第二乐章:行板
第三乐章:小步舞曲
第四乐章:快板

——中场休息——

G大调第四交响曲  古斯塔夫·马勒 曲 
第一乐章:从容不迫地
第二乐章:更从容不迫
第三乐章:平静地
第四乐章:十分自在的